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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赶到南边营前,已见一队人拥着几个身着普通百姓衣服的人向她们赶来。
京娘策马上前几步,高声喝道:“因何事喧哗?”
有个军官上前道:“末将南营指挥使米志安,禀报王妃,这几位自称是直谷关李克宁将军麾下亲兵,说有紧急军情来报。”
刘氏率兵出关设伏,直谷关军务交给了李克让之弟李克宁负责留守。现在李克让突然让几个亲兵瓷百姓模样,又半夜从后山翻来,定然是关内发生了大事了。
“请他们过来。”
几个普通百姓衣服的李克宁亲兵走上前来,到了刘氏马前五六步远齐齐跪下,当先一人大声道:“王妃在上,我等见礼。”
这人虽是一身汉人百姓衣饰,但面目确实是沙陀人,而且这人是李克宁手下亲卫都将,刘氏也是见过几面认识的。当下不再怀疑他们身份,连忙问道:“究竟所来何事?”
那人连忙道:“禀报王妃,出大事了,天黑之后,秦军突然出现在直谷关后突袭关城,李克宁将军率我等拼死抵抗,奈何贼军凶猛,法抵抗。”
刘芸娘大吃一惊,她们在关前蹲了李瓃三天,没有发现半点动静。现在直谷关却来人报说,李瓃傍晚时已经绕到了直谷关后,猛攻直谷关,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。
“小道秦军一定是从小道抄到关后的。”京娘沉声道,当初代北之战,李瓃率镇入代北时,沙陀也在直谷关拒敌,那次秦军就是找到了小道绕道攻破直谷关的。
“可我们已经在小道上修筑了三座石头寨,封锁了小道,秦军怎么可能连破三道军寨,我们都得不到消息?”荆十三娘有些不敢相信。
可除了从小道攻来,也别其它可能了。李瓃不可能还掌握了一条他们没有发现的小道。
“现在关内情况如何,还能守多久?”刘氏急问。
直谷关十分重要,若是丢了直谷关,首先他们这一万五千人就要被李瓃反包围了。紧跟着,蔚州南部也将失守,丈夫还没赶回来,极有可能因此被李瓃堵住。
“李克宁将军让小的告诉王妃,贼军势众,直谷关难守,让王妃不要管直谷关,直接想办法回雁门,小心被秦贼围困,速离”
李克宁判断的很清楚,李瓃既然能悄然突破三座小道军寨,杀到关后。那么现在刘氏这支兵马的动向肯定早在李瓃的掌握之中了,他派人从小道来报,就是怕被李瓃截住。现在他判断直谷关不可守,让刘氏立即想办法撤离,还要防范李瓃可能的伏兵。
只是,如果直谷关真的失守,刘氏又能往哪撤?
直谷关才是他们的退路,而往北,他们得突破李瓃的大营,然后要孤军进入大同军的腹地,绕上一大圈,转战千里,才能回到雁门。这几乎就是可能的
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,杀回直谷关,夺回直谷关,守住直谷关
“立即传令,丢弃所有不必要的物资,轻装出发,立即从山谷后面小道赶回直谷关。”刘氏沉声下令。
“夫人,后面小道难行,走那条路反要多时间。”荆十三娘提醒道。
刘氏回道:“我知道,另一条路虽好走,只怕现在李瓃已经在那里张以待了。”
山谷营地里一支接一支的火把点燃,一万五千沙陀军开始弃营回转直谷关。
兵马刚动,北面的山谷口却已经传来悠扬的号角声,在漆黑夜幕中的山谷中回落,那么的惊心动魄
随着号声的响起,数点点火光,如同一只巨大的火龙身上闪亮的鳞片发光。
刘芸娘跨坐马上,转头凝视北方谷口许久,脸色如常。
许久之后,刘芸娘将右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,缓缓的拔出宝剑,向北一挥,高声道:“列阵,准备迎敌”
火光越来越近,沉闷的脚步声不断逼近,汇集起来。
山谷里,两军逐渐逼近,最后相距百步停止前进。
一万五千沙陀军在刘氏的命令下,背靠山谷底列阵。
同样数量的一万五千秦军在李瓃的亲自率领下,自山谷口逐步推进,与沙陀军在谷中央靠拢。
李瓃骑着一匹黄骠马,旁边跟着那头银狼,伫立于高高飘扬的秦字大纛下,遥望着对面百步的骑着一匹白色大马的刘氏。
三万人马,几乎将整个山谷挤满,密密麻麻的两军对峙,却几乎静谧声。
两军就这样声的对峙着,李瓃没有发动攻击,刘氏也没有下令从山谷后小道撤退。
时间缓缓流逝,双方就这么奇怪的气氛之中对峙了将近半夜。
眼看着天际微白,晨曦到来,这个时候,一骑从山谷外飞驰而来,打破了山谷中那诡异的宁静。
那骑黑色的战马飞奔至秦军阵前,马上骑士走到李瓃面前禀报。
“哈哈哈”听完禀报的李瓃放声大声,然后纵马出列,来到两军阵前中央,放声道:“请刘将军上前答话”
刘氏在马上看着不远处越发清晰的那张面孔,微微有些愣神,虽然对李瓃这个名字早不陌生,可见到真人还是第一次。李瓃的面容看上去那么年青,本来比李瓃年纪小的丈夫与他一比,反倒感觉丈夫似乎年长。与丈夫独眼、丑陋、粗鲁的外貌与性格相比,李瓃外表英俊,潇洒,而且说话声音好听,两人一比,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。
京娘在她身后悄声道:“李瓃在我的射程之内,让我一箭射死他”
荆十三娘道:“这不妥当,暗箭伤人,为人不齿。”
“射吧”前面的刘氏却突然开口,面表情,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着什么
京娘半隐藏在刘氏马上,悄悄取出角弓,然后没有抽出腰间那个箭壶中的白羽箭,而是从马鞍后取的那个胡禄中取出了三支箭。三支比寻常箭支短小的箭,黑幽幽的光色箭身,浑然一体,完全铁制。那箭的箭头比寻常箭头长上一截,是三棱箭头。
京娘拿出三支黑铁三棱箭,又从靴子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瓶子,小心翼翼打开,在三支箭上各倒上一滴散发着恶臭味的蓝色液体。
做完这一切后,她将三支箭一起搭上了角弓,然后,瞄准,对准了阵中央的李瓃未完待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