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玩。”
他长得尖嘴猴腮，样子就流里流气，说话时更像喉咙里灌满了机油，一看就没什么好主意。
见何为念没接话，万矮子接着说：“怎么这样不赏脸，不然，我找你那个弟弟玩玩？”
何为念的脸瞬间绷住了。
万矮子嘿嘿直笑，但瞬间，他就打住话头，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：“还是算了，比起跟你弟弟，还有更好玩的事。”
何为念一愣。
万矮子哼一声，神秘兮兮地说：“差点忘了，等下有大事，知道恒基建筑的雷经理吧，市政|府好几个地方要扩建，都交给他做，我今天要去跟他谈生意。”
何为念一听，忙说：“等等，你说的雷经理，是雷高么？”
万矮子没回话，有些揶揄地看着他，三角眼笑起来更显猥琐：“动心了？刚才还不想理我呢，真是个见利忘义的人。”
何为念是个老实人，哪经得起这番损，脑门虽然冒汗，却还是硬着头皮说：“他接了市政|府的单子，我也知道，但他施工所需的的钢材颇有些门路……”
“然后呢？”万矮子明知故问。
何为念只好继续说下去：“你也知道，现在厂子亏得厉害，我简直没有办法，要是你肯把我介绍给他，事情成了，少不了你好处。”
为了厂里的工人，也为了他自己，他不得不降低身段讨好昔日他不屑一顾的万矮子。
没想到，万矮子切了一声，眼睛也不瞧他，拍拍自己手上的方向盘，说：“我有的是钱，我不仅和雷经理，和苏州市的市|长，甚至连，”
他左右望了一眼，压低声音说，“好几家想来中国赚钱的日本老板，我也熟得很，我告诉你，现在日本老板可不好得罪，上海的事你听说了吧，租界的生意，十有□□都挂在佐藤将军名下，就算是郝市|长，也不敢对他们脸红脖子粗。”
“他们嫌在上海赚得不够多，还想延伸到苏州捞一笔，这回来苏州的日本老板们，都是佐藤将军带过来的，苏州的廖市长收到了郝市长的亲笔介绍信，怎么敢怠慢他们？随行的还有冈田少将，他和警|察局关系可好着呢，根本就没人敢妨碍他们的生意。除了市政|府的扩建，以后还要盖好多地方，政|府都打算和雷老板谈，省事嘛。哎，你可别看不起我傍上日本人，我只操心我的钱，为了我的钱，当然要保住我的命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万矮子这话不假，这几年，上海的商业环境，说是乌烟瘴气也毫不为过。
上海滩的几位大亨入主上海商会，历来已有十年之久，他们利用黑|道上的势力，掌控了八成的地盘和买卖生意。
三年前，因内部派系斗争，任职商会常务副经理的蒲老三被迫退出商会，但他不甘心地位就这么没了，还想继续在上海呼风唤雨，就暗中勾结了佐藤将军手下的人，自己牵线搭桥，把过去的生意和警察局里的关系，一并移交给了日本人。
有了日本人做靠山，就是现在商会的老大，也不能拿他蒲老三怎么样，原本上海就是黑白两道混淆不清，如今日本人也进来插一脚，怎能不乱上加乱？
何为念犹豫了一下，说：“原来这雷高是和日本人一伙的，我就算再穷，也不想赚日本人的钱。”
万矮子沉不住气了：“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，你赚的是民国纸币，又不是日元，钱是雷老板给你的，你说和日本人没关系就没关系，谁也不会问你，你只当听都没听过。这回从雷老板那赚了钱，下回不干不就行了，找他的人大把是，人家也不稀罕你。如果没有雷高帮你，你的厂子怎么解决？”
何为念又想到厂子里那帮苦苦等待的工人们，也来不及细想了，说：“那你带我先去见见雷高，你要保证我能全身而退，我才答应和雷老板谈。”
万矮子一脸不屑地打开车门：“难不成我求着你去赚钱了，真是见鬼了，找我托关系的人都送了我不知多少礼，我何必吃力不讨好给你这个机会。”
何为念拉着一张脸，不说话。
万矮子瞟他一眼，心想，你个臭小子，少给我满口仁义道德，你骨子就留着下贱和卑鄙的血，就算你如何努力，老子终究，会让你成为跟老子一条道上的人。
何为念刚上车，万矮子就心急地踩下油门，不多时，就带他来了天鹅酒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