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轮到女帝陛下发呆了。
见她半天不出声，犀燃忍不住抬头偷窥她的动静。只见女帝站在窗前，微垂娥首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阳光从窗下斜射进来，照着她的半边脸孔，几缕发丝顽皮地散在她的肩头，在阳光下近乎透明。
“朕……心有些乱。”女帝终于开口说道。
“陛下……”
女帝微扬起头，表示疑问：“嗯？”
“臣……”给事中大人似乎鼓起勇气想说些什么，但话到嘴边，突然说不出口。就像是清澈的涧水遇上了巨大的石头，水流一时间只是在巨石旁边打着转，激起一个个漩涡。
“恕你无罪。”女帝很体贴地说了四个字。
这四个字很有张力，既可以解释成：“有什么看法你可以直接发表评议，言者无罪。”也可以理解成为：“你是怎么想的？把你的想法直接说出来好了。”或者二者兼而有之。
给事中大人还是相当的聪敏，很是机灵地领会了陛下之意。但领会是一回事，说出口是另外一回事。
“陛下……”可怜的给事中大人又卡壳了。难道他还能这么说：“陛下，臣对您心仪已久，只是不知道陛下对臣是否也有眷顾之心？”
女帝在窗前踱来踱去，显然，她的心情也不太平静。她并没有催促犀燃，想必也是在整理自己的心情，半晌，她终于问道：“最近通商事务进展如何？”
给事中大人一怀绮念，满腹柔情，被这句奏对格局的话语，硬生生地打回心底。不过他也暗自庆幸女帝提供的话题，当即答道：“臣正与泽方派来使者团进行磋商，大致目标已经达成，只有一些具体的细节问题还需详加商讨。臣回去后便拟个折子呈请陛下御览？”
“那倒不必。既然已经交付给卿，那卿只管放心去做便是。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，再在朝议时提出，大家商量着办。”
说着说着，她话锋一转：“对了，那位新科的女状元叫做沈琼的，朕给了你当主簿，现在可还得力？”
“回禀陛下。沈主簿博览群书，工于文字、书算，做为主簿自然是得力的。只是于通商等具体事务，尚不是十分精通。但十分勤勉，每日孜孜不倦，正在熟悉政事。”犀燃回答得滴水不漏。
“这样啊。”女帝仿佛明白了什么。她想知道的，自然远远不止这些方面。不过也用不着犀燃来禀报，沈琼沈主簿在通商署的表现，女帝早就一清二楚。
“这个也不用着急。朕将她放在通商署，也并不是一定要栽培她当个咨政大臣。寸有所长，尺有所短，将什么样的人放在什么样的位置，都算是用人之道。沈卿不适合当主事，但做为副手倒也称职。”
犀燃万没料到女帝会说得这么坦白。但一说到政事，两人都滔滔不绝地议论起来，不复先时的困窘。当然，羞涩的犀燃大人，也白白错失了向女帝陛下表白的良机。
当时他们都松了一口气。回去之后，这位给事中大人才大大的后悔，这是后话。
ps：犀燃大人，不要怪女帝陛下没有给你机会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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